归属院系：

行政法学院（纪检监察学院）

作者：

文四季

导师：

庄晓华

导师单位：

行政法学院（纪检监察学院）

学位：

硕士

语种：

中文

关键词：

罗尔斯;正义原则;建构主义;道德建构;政治建构

摘要：

正义问题是法哲学的永恒问题之一。20世纪60年代罗尔斯（Rawls, 1921-2002）出版《正义论》一书以回应当时的美国社会症结，此书被后人誉为近代研究正义问题绕不过去的“高峰”，随后罗尔斯持续深化其学说，晚年出版《政治自由主义》对正义理论进行了完善，这两部标志性著作构成了考察罗尔斯正义理论之论证方法转换的文本谱系。罗尔斯的正义理论以反对20世纪流行的功利主义和合理直觉主义为目的，以建构主义为辩护路径。早年，罗尔斯对正义原则进行了道德建构：他以“康德式”人的观念为起点，希望得到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德性的正义原则；晚年，面对道德建构的困境和现代社会合理多元化的事实，罗尔斯转向了政治建构：他不再认为正义原则是包含道德因素的完备性学说，而是将其视为一个价值排序体系，可以解决各种价值冲突问题。具体来说，本文写作内容概括如下：第一部分：理论基础，梳理建构主义的历史演变。建构主义是为了克服基础主义的失败。基础主义认为任何推理都从一个固定不变的基础中推出，而基础本身无需证明或不可证明。基础主义在古希腊伦理学体现为以本原、逻各斯等概念为最高地位、最原初的起点，由这些概念衍生出的道德价值也是自主存在、独立于人的。而到了17世纪，作为基础主义到建构主义之过渡阶段的契约主义者认为道德价值不是来自人之外，而是源于人性本身、源于人与人之间缔结的契约。18世纪，面对休谟的怀疑论，基础主义和契约主义都无法解决“道德基础是否存在及如何存在”这个问题，如果道德基础真实存在，如何保证人们对它的主观认识与它的客观实际一致？如果道德基础根本不存在，人们从哪里寻找生活的价值？鉴于此，康德开始探索哲学中真正的“基础”，建构主义由此诞生。建构主义认为，道德基础存在，但却是因为被“人为地”建构而存在，通过人为建构道德基础，确保它处于人的能力范围之内，人才能对其享有充分的、真实的知识，从而回答“社会需要什么样的正义原则”这个问题。第二部分：道德建构。罗尔斯对正义理论的道德建构有浓重的康德道德理论色彩，它以“康德式道德人”为起点，通过原初状态、反思平衡的推理程序，产生能够同时指导人们的道德和政治生活的正义原则。道德建构包含了两个层次，第一层是理性的契约论系统，人们在虚拟的原初状态之下平等自由地进行正义原则的选择；第二层是实践性的反思平衡，两个正义原则在原初状态的虚拟系统中被选择出来后，需要在这一实践性的环节获得正当性支撑并克服基础主义缺陷。反思平衡以“深思熟虑的判断”为原材料，正义原则经由人们在生活中感知到的常识性信念完成反思和修正，这样的正义原则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是实践的、客观的、普遍的正义原则。第三部分：道德建构的困境。其一，游叙弗伦问题是对建构主义的经典反驳之一，它质疑究竟是程序确定了道德，还是道德确定了程序。建构主义是作为基础主义的对立面被采用的，可建构本身不是从无到有的创造，它还是要依赖现有的建构材料，因此难以摆脱“基础”。批评者认为道德建构中有些道德理念是被先行认肯的，建构前提和建构结果的互相依赖导致了循环论证。其二，任何社会都可以进行建构，但没有先验的道德实体作为判断标准，如何确定这些不同学说在价值体系中的地位？麦金泰尔认为启蒙理性导致道德哲学的混乱和相对主义，各种多元文化语境和学说之间如果不能协调地交流，将导致信奉不同价值观的人们陷入无法对话的“文明的冲突”。第四部分：政治建构。罗尔斯后期通过转向政治建构来解决道德建构存在的问题，围绕正义领域的变更，政治建构在人的观念、社会观念和反思平衡方面相应做了修改并添加了重叠共识概念。其一，政治建构重新定义“客观性”。政治建构认为客观性根植于多元主体对特定权威性社会视角的共同认可，通过重视公共政治文化中的经验提炼，论证了政治建构所用的原材料的社会性，由此导出政治建构的客观性，回应了游叙弗伦问题对建构主义客观性的质疑。其二，改变政治建构的目的，消解循环论证问题。道德建构的目的在于通过论证两个正义原则，最后落脚到理想社会的建立上；政治建构的目的在于通过两个正义原则为现实社会提供价值排序的工具。政治建构不依赖想象的社会图景，相反，它更加关注正义原则的可行性论证，它从西方现代社会的事实出发，希望建构出一个价值排序体系以缓解西方两大价值“自由”与“平等”之间的冲突。第五部分：总结。20世纪60年代的美国是自由主义的一统天下，但自由主义内部一直无法解决自由与平等这二者的价值地位问题。罗尔斯在自由与平等之间更多地关注平等，为了解决社会的分配问题，他通过建构主义谨慎全面地为正义理论辩护，从道德建构到政治建构的转变，可以看到罗尔斯为了推动社会基本结构更公正的努力。罗尔斯将建构主义运用到正义问题上，不仅是回应了时代问题，还提供了一种新的伦理视角，是对伦理学百年争议的超越：建构主义是实在论和反实在论之外的第三种路径，道德规范并非代表着某种基础或实体，而是概念本身就代表着人类对正义问题的解决方案，建构主义在回答政治哲学问题时，从认识论转向了实践论。

参考文献：

一、中文参考文献（一）著作类1.[美]约翰·罗尔斯：《正义论》，何怀宏、何包钢、廖申白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9年版。2.[美]约翰·罗尔斯：《正义论：修订版》，何怀宏等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9年版。3.[美]约翰·罗尔斯：《政治自由主义》，万俊人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1年版。4.[美]约翰·罗尔斯：《罗尔斯论文全集》上册，陈肖生等译，长春：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13年版。5.[澳]乔德兰·库卡塔斯，菲利普·佩迪特：《罗尔斯》，姚建宗、高申春译，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6.石元康：《罗尔斯》，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7.[美]涛慕思·博格：《罗尔斯：生平与正义理论》，顾肃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8.[美]萨缪尔·弗雷曼：《罗尔斯》，张国清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13年版。9.何怀宏：《公平的正义》，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10.何怀宏：《正义理论导引——以罗尔斯为中心》，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11.丛占修：《确证正义：罗尔斯政治哲学方法与基础研究》，北京：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 12.张祖辽：《罗尔斯政治哲学的建构主义政策策略及其困境研究》，上海：东方出版中心，2016年版。13.陈肖生：《辩护的政治：罗尔斯公共辩护思想研究》，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8年版。14.王聪：《从罗尔斯到德沃金：基于契约主义的西方权利观嬗变》，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20年版。15.[英]布莱恩·巴里：《正义诸理论》，孙晓春、曹海军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16.[英]奥诺拉·奥尼尔：《迈向正义与美德：实践推理的建构性解释》，应奇、郭立东、陈丽微译，北京：东方出版社，2009年版。17.[美]迈克尔·桑德尔：《自由主义与正义的局限》，万俊人等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1年版。18.[美]迈克尔·桑德尔：《精英的傲慢：好的社会该如何定义成功？》，曾纪茂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21年版。19.[美]罗伯特·诺奇克：《无政府、国家和乌托邦》，姚大志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年版。20.[古希腊]柏拉图：《理想国》，郭斌和、张竹明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5年版。21.[古希腊]柏拉图：《苏格拉底的申辩》，吴飞译，北京：华夏出版社有限公司，2017年版。22.[古希腊]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苗力田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23.[挪威]奎纳尔·希尔贝克：《西方哲学史：从古希腊到当下》，童世骏等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6年版。24.[美]列奥·施特劳斯：《自然权利与历史》，彭刚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22年版。25.[美]迈克尔·艾伦·吉莱斯皮：《现代性的神学起源》，张卜天译，长沙：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12年版。26.[英]霍布斯：《利维坦》，黎思复、黎廷弼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7年版。27.[英]安东尼·德·雅赛：《重审自由主义：选择、契约、协议》，陈茂等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7年版。28.[英]以赛亚·柏林：《自由论》，胡传胜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3年版。29.[英]休谟：《休谟政治论文选》，张若衡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年版。30.[加]威尔·金里卡：《当代政治哲学》，刘莘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4年版。31.[德]黑格尔：《法哲学原理》，范扬、张企泰译，北京：商务印书馆出版，2011年版。32.[美]罗纳德·德沃金：《法律帝国》，许杨勇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16年版。33.[美]罗纳德·德沃金：《至上的美德：平等的理论与实践》，冯克利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3 年版。34.[美]罗纳德·德沃金：《认真对待权利》，信春鹰，吴玉章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8年版。35.[英]亨利·西季威克：《伦理学方法》，廖申白译，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97年版。36.[美]阿拉斯代尔·麦金泰尔：《伦理学简史》，龚群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年版。37.[美]阿拉斯代尔·麦金泰尔：《追寻美德——伦理理论研究》，宋继杰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3年版。38.[美]阿拉斯代尔·麦金泰尔：《谁之正义？何种合理性？》，万俊人等译，北京：当代中国出版社，1996年版。39.王治河：《扑朔迷离的游戏——后现代哲学思潮研究》，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40.钱满素：《美国自由主义的历史变迁》，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年版。41.何顺果：《美国历史十五讲》，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二）论文类42.徐清飞：“罗尔斯正义理论的发展”，吉林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8年。43.孙凝：“奥诺拉·奥尼尔建构主义伦理思想研究”，辽宁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22年。44.张乃根：“研究当代西方法律哲学的方法论 ”，《中外法学》，1992年第1期。45.姚大志：“反契约论——评诺奇克的新自由主义”，《哲学研究》，1997年第9期。46.赵林：“论希腊哲学的神话渊源”，《学术月刊》，1999年第4期。47.莫伟民：“西方法哲学的近现代转型及其启示”，《中国社会科学》，2002年第1期。48.廖申白：“《正义论》对古典自由主义的修正”，《中国社会科学》，2003年第5期。49.胡兴建：“原初状态的由来及其内在困境——浅论<正义论>的逻辑基点”，《西南政法大学学报》，2004 年第 6 期。50.徐爱国：“亚里士多德法律正义论的思想史探索”，《中外法学》，2004年第4期。51.彭诚信：“罗尔斯和诺齐克正义理论导读——兼谈现代哲学研究的理论困境与思维转型”，《法制与社会发展》，2005年第3期。52.陈路，刘化军：“论桑德尔对罗尔斯正义理论的批判”，《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07年第4期。53.陈刚：“层次，形式与实在”，《哲学研究》，2007年第8期。54.李志江：“西方道德哲学中的基础主义”，《求索》，2007年第1期。55.陈德中：“当代英美道德哲学与政治哲学中的建构论”，《哲学研究》，2008年第2期。56.贾中海，温丽娟：“当代西方公平正义理论及其元哲学问题”，《学习与探索》，2008年第3期。57.王克金：“自然法思想的起源和它的形而上学本性”，《法制与社会发展》，2008年第3期。58.夏纪森：“休谟的正义理论”，《比较法研究》，2011年第2期。59.青维富：“权利与义务之正当性——哈特、罗尔斯对经典正义论批判之评析”，《四川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1期。 60.朱万润：“无强制义务的自由：诺齐克自由观探析”，《理论探讨》，2012年第6期。 61.葛四友：“论无知之幕和社会契约的作用”，《中国人民大学学报》，2012年第5期。62.严存生：“中西方历史上‘法的人性基础’思想比较”，《东方法学》，2012年第2期。63.候健：“法律判断过程中的反思平衡”，《清华法学》，2016年第10期。64.胡志刚：“从‘德性’到‘个性’——‘德性’和‘个性’的区分与西方政治伦理观的古今断裂”，《道德与文明》，2016年第3期。65.杨虎：“哲学的新生——新基础主义道路：传统基础主义和反基础主义之‘后’”，《江汉论坛》，2016年第10期。66.马翰林，李燚：“罗尔斯道德建构主义的形而上学基础”，《学术交流》，2016年第2期。67.李石：“何种社会合作？——在马克思、罗尔斯与诺奇克之间”，《哲学研究》，2016年第2期。68.刘雪梅：“罗尔斯的政治建构主义与实践理性的建筑术”，《四川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7年第6期。69.刘焕明，张祖辽：“建构主义的两种推理模式及其内在困境”，《江苏社会科学》，2018年6月。70.李科政：“罗尔斯原初状态的康德式诠释”，《道德与文明》，2018年第1期。71.文贤庆：“理解道德建构主义”，《道德与文明》，2019年第4期。72.齐延平：“论西塞罗理性主义自然法思想”，《法学论坛》，2005年第1期。73.杨晓畅：“伦理学中的建构主义与道德-法律的客观性——围绕罗尔斯建构主义方法的考察”，《中国法律评论》，2020年第6期。74.范志钧：“非认知主义的建构主义——兼论一种认知主义的康德建构主义”，《哲学动态》，2021年第10期。75.段玲玲，翟玉章：“认识论的当代转向：从基础主义到自然主义——以奎因为分析中心”，《理论月刊》，2022年第11期。76.包大为：“论马克思主义与建构主义的辩证关系”，《现代哲学》，2022年第6期。77.刘焕明，张祖辽：“‘康德式’建构主义：基于‘程序’和‘契约’的解读”，《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3年第60卷第3期。二、外文参考文献（一）著作类78. Robert Nozick, Anarchy, State, and Utopia, Basic Books, 1974.79. Robert Paul Wolff, Understanding Rawls: A Reconstruction and Critique of A Theory of Justice,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77. 80. Richard J. Bernstein, Beyond Objectivism and Relativism: Science, Hermeneutics, and Praxis,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ress, 1983.81. David O Brink, Moral Realism and the Foundation of Ethics,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9.82. Ludwig Wittgenstein, Philosophical Occasions:1912-1951, Indianapolis: Hackett Publishing Company, 1993.83. Onora O`Neill, Towards Justice and Virtue: A Constructive Account of Practical Reasoning,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6.84. Thomas Hobbes, Leviathan, Norton Company, 1997.85. John Rawls, A Theory of Justice: Revised Edition,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99.86. John Rawls, Justice as Fairness: A Restatement,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01.87. See Brian Leiter, Objectivity in Law and Morals,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1.88. John Rawls, Political Liberalism: Expanded Edition,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2005.（二）论文类89.John Rawls, “Kantian Constructivism in Moral Theory,” The Journal of Philosophy, Vol.77 No.9(1980).90.Onora O`Neill, “The Presidential Address: Constructivisms in Ethics,” Proceedings of the Aristotelian Society, Vol.89(1988-1989).91.D.E. Browne, “The Contract Theory of Justice,” Philosophical Papers, Vol.5.92.Honderich, “The Use of the Basic Proposition of a Theory of Justice,” Mind, Vol.84.93.Ronald Dworkin, “The Original Position,” University of Chicago Law Review, Vol.40.

学科：

法学理论

提交日期：

2025-05-22

引用参考：

文四季. 论罗尔斯的正义理论——从道德建构到政治建构[D]. 西南政法大学,2025.

全文附件授权许可：

知识共享许可协议-署名